《藏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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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在马车马车不到三里的城门,一群人站在门口处候着,神色肃穆。来往的百姓见状悄然退避,此人名唤苏龄,继李原失踪后暂代大理寺卿的人。
司惟骑着马在前头,走近时一眼就看见了苏龄。他年少时就见过苏龄,出身庐陵世家,才貌双全,精通数种乐器,科举在策论上可谓是一骑绝尘。但眼前更让他诧异的,是苏龄为何会在城门,从身后跟着的手下来看,不像是来接风的,倒更像是来抓人的。
马车停下接受盘查的间隙,一身官府装扮的苏龄就迎面走了上来,眼神示意守城士兵退下,“微臣苏龄见过三公主!”
元帝浣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,她佯装镇定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微臣有一桩案子,想要请教公主,烦劳公主移步大理寺。”
大理寺?元帝浣的震惊和司惟是一样的,先前收到旨意让她回京,本就奇怪,如今一回来就去大理寺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出事了。
元帝浣手心不自觉攥紧裙摆,脸上却一脸轻松回了个“好。”
马车停在大理寺,司惟原本要任职的地方。他清楚地看见匾额上“大理寺”三个字时,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敬意。整个京城每天要处理上百桩案子的地方,王法的威严感与生俱来。
苏龄候着马车一侧,等着她下来,才说:“殿下若是有事需要先行交代手下,微臣可以先进去。”
元帝浣报以一笑,“无事,多谢苏大人。”
元帝浣前脚踏入大理寺,后脚就看见了早早跪在堂下一身缟素衣裙的身影了。妇人眯着眼睛,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元帝浣,最后恍然大悟般跪在了地上。
司惟正诧异此人是谁,就听见妇人不停地摇头说:“大人,不是她!公主不是她!她是假冒的公主!”
这话一出,众人心里都咯噔一声。胡乱指责公主身份,这是要杀头的重罪。元帝浣神色沉着,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,这一点倒是让苏龄很意外,早就听说这位公主很有阁主风范,行事果断,为人冷漠,今日一看,倒是真“沉着”。
“殿下可有什么想说的?”
苏龄和司惟的视线纷纷投向她,她却淡然笑着说:“最好现在就把本公主抓起来,刚好落个清闲。”
“公主的右手手臂上有一块淤青,是小时候自娘胎里就带出来的,大人若是不信,查验一番就可以知道了。”
“来人!”
苏龄话音刚落,元帝浣就懒懒地将袖子撸了起来,脸上神色不变,但司惟还是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失落。确实,一位从外面刚回到京城的公主,说是掌上明珠,但现在却要面对真假公主的指责,换谁心里应该都不好受。
元帝浣右手臂上有着一样的胎记,谣言不攻自破。苏龄见状立马要责难妇人,谁承想元帝浣却开口解释:“算了吧,小惩大诫就可以了,谁都不容易。”
这话落在司惟和苏龄的心里,莫名感觉心底一阵愧疚。
“还有别的事吗?没有的话我就回公主府了。”
“公主请便。”
“走了。”
她丢下这么一句,就扬长而去,留下身后继续跪在求饶的妇人。
她被安排顶替元帝浣,胎记这样重要的事,自然不会留下破绽,但这次突然而来的指控,倒是让她心底有了数,约莫是有人已经对她的身份起疑了,但是苦于没有证据。
司惟跟在她身后,看着她的步履逐渐稳重,脸上的神色久久未变,望向她的视线不免有些担心。眼瞅着就要上马车,他先一步在马车旁伸出了手,却见她丝滑地转身离开了。
“你们回去吧,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。”
她的心理很复杂,说不清是什么感觉,但感觉是扮演元帝浣太久了,她也自然对这位出生皇室,但无人心疼的公主感到怜惜,年少时的落水,如今的指控,一路上数以百计的刺杀和暗算,原来金色耀眼的位置,竟然是这般光景。
察觉到司惟还跟在身后,她突然原地站定,但依旧背对着他说:“你回去吧,别让家人等急了。”
司惟停下脚步,喃喃道:“我说呢,原来一开始你就知道。”
“先前是我不对,存了抓弄你的心思,我向你道歉。这一路走来,多谢你了。”
二人背对着,元帝浣抬头看了看天空,佯装轻松,说:“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,以后见面,也不必打招呼,你走你的阳光路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
她背过身离去,扬起一只手悬在半空挥了挥手,她一如既往地潇洒,连再见都说得格外轻松。
司惟看着她的身影,这次没有继续跟上去,只站在原地,看着她走远,杨赛上前唤了几句才回过神来。
“将军,府里派人来催了。”
“好。”
二人背对而行,没有一个人回头,那些探案的日子似乎也在京城的风雨飘摇中逐渐飘散,只零零散散地能走细微处显露。那天关于身份的指控风波好像停留在了大理寺内,所有人都避而不谈,元帝浣正式成为了盾兮阁阁主,李原转任大理寺卿。
皇家围猎日,半个京城的皇亲贵胄和得力群臣都去了。
看见自己座位终于不再是在一众皇子之后,元帝浣的心情瞬间大好,但又莫名感伤。皇帝和皇后尚未入席,在场众人还是处于相对懒散的状态,她也是。
今日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裙,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明媚亮眼,高民乐远远就看见了她,但看见她的还有李原。
“浣儿,想什么呢?”高民乐突然站到她身后,打趣她道。
“我这不是听说某人好像要议亲了,在想在场有没有人能入某人的法眼啊。”
高民乐害羞的抓弄她,“就你消息灵通,真不愧是管消息的。”
“别说我了,说说你,我可是听说某人一直在身边有一个不错的侍卫来着,也不知道这次围猎来了没有。”
辛夷用嘴型悄然说“来了”。
元帝浣没有下场的意思,可是一向受宠的端妃却临时起意,“场下只有几位皇子比试,未免过于冷清,听闻二公主先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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